低矮、破旧,已东倒西歪的三间土坯房。那就是我们居住了六年的老屋。
年9月回东兴乡参加同事孩子的婚礼,开席之前,和爱人信步来到了我们居住六年的老屋,此时的老屋已经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面目全非,破败不堪来形容他在恰当不过了。
房前,那块由爱人一锄一铲开垦的菜园,已面目全非——一半做了饲牛的凉棚,一半杂草丛生。想着昔日樱桃花红、蜂飞蝶舞的热闹景象,不觉神伤。
三十六年前的五月十八日,一辆农用四轮车满载了我们的全部家当开进了这个无遮无拦的院落。
那是学校新盖的学生宿舍,闲置东侧三间,经领导协商,暂时由我居住,虽然是新盖的房子,但窗户门破旧不堪,墙四面漏风,尤其是房盖,雨天到处漏水,庭院的杂乱无章一览无余,破败得令人发怵!
从入住的那个上午开始,爱人便开始忙碌起来。清理垃圾、到东侧树地,割来手指粗的树条枝,买来铁丝,隔几米远立桩、围成栅栏。围栏西侧用木板做成木板门,只消三五日,一个院的雏形就具备了。
有了院,便有了家的感觉。
第二年春天,爱人挥汗如雨和泥筑墙,硬是把“疆域”扩大到近四百五十平米的面积。偌大的院里,培育花草、种下蔬菜。
那一年,爱人一直在精心打造着属于我们自己的院落。园中花开,她的笑容比花儿更灿烂;蔬菜成熟,她感受的喜悦比秋天更丰厚。
那些年里,我们常漫步于庭院之中,陶醉于春花的美丽、夏叶的繁茂、秋收的沸腾、冬雪的圣洁。
六年啊,院落中的每一片叶、每一枝花都在见证着我们甘苦与共的足迹。
同样的位置,依旧的低矮,却远没有了三十五年前的风韵。那时的老屋在我和爱人的装扮下,已由一脸沧桑、满眼风霜变得整洁而端庄了。
墙上的每一抹泥,都浸透着我们的汗水;地面的每一块方砖都留有我们敲打的声音。
如今,再次走进,抚摸着挂满蛛网的四壁,感受着扑面而来的亲切,记起了女儿的呱呱坠地,记起了寒夜中一家四口的融融乐趣,也记起了相携耕耘的辉煌时光——老屋里承载着我们年轻岁月里所有的骄傲与自豪!
物是人非!三十五年里老屋两易主人。九零年,我们搬出老屋,那一年前院哥嫂一家也搬到了县城,不久程哥、张哥、杨哥也都搬进了县城,几换主人,如今已经不知谁家居住了!
而今,重温老屋,来自哥嫂一家的关爱依旧春水般熨暖着心怀。
敦厚、寡言的哥哥,勤快热情的嫂子,纯朴善良的郑家铁蛋,工作中却严重烫伤,苍天无情,让你正值青春年华,却遭此劫难;苍天无义,让你在最美的年华里,却失去常人的工作能力.......
站在老屋前,让人感叹时光流逝,岁月无情。历经风雨沧桑,故居已成残垣断壁,老树枯藤,人去屋空。
当年所有的热闹与繁盛,匆匆间俱成往事。有人说,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段时光。但不知那段时光里,是否还有你模糊的背影......
我怀念那泥土味浓郁的老屋。
房东那片杨树林,每日清晨婉转的鸟鸣,西屋那朗朗的书声,那透过碧绿的树林洒落的细细碎碎的阳光,那让人无法忘怀的带着淡淡清香的泥土气息。
还有院落前几家共用的水井,每天清晨辘轳转动发出那吱吱呀呀的声音,看那袅袅炊烟升起,开启了一天忙碌的时光。
偶尔听到几声咳嗽,便知那时学生食堂的王师傅已经起来为学生准备早餐了,胡老师和吴老师的一声吆喝,男生女生夹着书本,三三两两从宿舍出来,陆续走进食堂.......
乡愁是故乡的这没落破败的老屋,那里有青年、中年时的欢声笑语,一转身一回首,仿佛还能听见哥嫂的叮咛还有牵挂,恍惚之间还能看见她们忙碌的背影。
那承载我青春梦想年华的老屋呢?老屋是我温馨的回忆,是我梦里的惆怅,是我故园的思恋。是我午夜梦回的召唤,如今只在记忆里寻找。
我那无法忘怀的老屋,略微斜的矮墙,斑驳的木格门窗,纸糊的发*屋顶,窄窄的木大门,台阶下布满了青苔,几经风雨的老井,无不刻画着岁月的痕迹。
老屋,记忆犹新,时间也无法将它一笔勾销,那些日子,积累了我一生的快乐......
有泪溢满心胸,有泪夺眶而出-----走吧。牵起爱人的手,作别老屋,也珍藏起一段人生的经历——为了那忘却的纪念!
林甸往事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