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年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中国海油独资建设恵州炼油项目报告》之时,全国炼油产业已经出现了过剩的苗头,国务院开始严控把关。
但海油的计划是着眼于炼化一体,本着解决国家缺少髙端塑化材料的现实,在乙烯等炼化产品上发力。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中国海油主要是要消化自己的海洋重油,化“重”为“轻”。
这是世界上第一家以集中加工海油髙酸重质原油的大炼厂,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技术、没有任何一家炼化工厂可以借鉴。从设备到技术必须另起炉灶,尤其是核心工艺、防腐技术和污水处理,都要进行创新。
以董孝利为首的项目班子,放眼于世界,着眼于未来,大手笔,大气魄按着海油提出的“三化一高”的规划目标(即清洁化、信息化、大型化、高价值),稳步推进。
他们是站在一个制高点上吸取全世界的经验,欧美的就不说了,韩国的SK规模宏大,惠炼吸取了她的衔接和组合,泰国的帕提亚炼油厂当时声名鹊起,惠炼吸取了她的流程设计??
海油惠州炼化起步气魄之大,开启了中国炼化高精尖之先河。惠炼是一次性规划、整装性的千万吨级的炼厂,所有的装置都是最大最新最先进的,仅仅一个催化裂化装置就达到万吨——亚洲最大的加工规模。
然而这世界上好东西还是少了一点,石油在地球上的分布情况的确不太令人满意,好用的轻油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间,已被人类消耗了45%了。以后人类怕是只能多跟黏稠的重油打交道了。
据《BP世界能源展望》预测,到年,全球石油产量的净增长将全部来自重油、致密油、油砂等非常规能源的供应??
西方发达国家通过发达的科技手段,也能把稠油弄出来,但几乎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再花力气把它们炼成汽柴油了。比起轻油炼化,过程太复杂,耗费的成本太髙昂。
而我国海油的压箱家底就是稠油。
惠州炼化面对的就是加工海洋髙酸重质原油这一世界性的技术难题。
惠州炼化就是想攻克这一世界性的技术难题!
过去,这种黏稠得跟浆糊一样的东西千辛万苦打了出来,要炼出汽柴油来很费劲,只能多去熬制沥青了。
但随着裂解技术的不断进步,重油的前景越来越好,甚至有变废为宝的趋势。这对海油来说真是脱羽巨变的好时机,这对恵炼来说也是一种最难得的发展机遇。
可是空有想法无长技呀,只能向外求合作。但唯有壳牌是海油最想要的:他们是全世界第一个拥有重质油轻质化和a一烯烃髙碳醇最高技术的公司。他们已在荷兰海牙建成了一套年处理量为万吨的HYCON(重质油轻质化)装置——然而,他们把这些技术当成了宝贝,不转让、不合资、不示人。
风水轮不过才十几年,壳牌的态度几乎是一夜改变的,这些壳牌人在与海油人交往中有一见倾心的干脆。
面对加工海洋高酸重质原油这一世界性的技术难题,世界各大石油公司对这一课题进行过多年的研究,但都没有成功过。即使是壳牌的技术也是点到为止,最终还是需要惠炼独自来完成。
上万的施工大*日夜苦干,基础已经平定,规划已经制定,但加工髙酸重质原油的最终技术方案还没有落实,也是个奇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海油总部以“产学研”模式了组织了国内相关科研单位和髙等院校的拔尖人才成立了专门的项目组对这一世界性的技术难题进行攻关。
谁来领衔?推来让去,还是只有老董!
如果说当初董孝利来海油担纲建设惠炼只是为了追逐中国大炼化的梦想,那么这次已经时任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总经理助理兼炼化公司总经理的董孝利,此次担纲领衔则是“受命于危难之中”,担当起重任。
老董又发挥了他那无坚不催、无攻不破的磨人本事,穿梭在全国各地,跟各单位的攻关人员“软硬兼施”,在项目研究和推广上、在项目研究的总体方案和核心技术的研发上、在髙酸值馏分油加工技术上、在全流程防腐技术上、在电脱盐技术上、在污水处理技术等各方面组织攻关,各个突破,效果好得不得了。
那些文质彬彬的“眼镜们”,那些石化界内顶级的权威们碰到这个质朴幽默而又内行的领导,苦笑加欢笑。每次碰头会、总结会等,前半部基本上掩在诙谐的笑语中,好像这个难题已经不是压在人们心头的大山了。
这就是领导者的艺术,这就是领导者以其和善的人性与奉献所带来的感人力量。
在这个攻坚的团体中,不管你是中国石化的,还是石油大学的,或是石化研穷所的,如果你在某一天,为一个难点所困惑,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大家都凝望着你,都期待着你。
作为领导者的他也是一样,眼睛随时注意着你。你缺了某种资料和数据,他知道了以后,替你跑腿儿,给你找出线索。
当你在早上第一缕阳光照到实验室的时候,疲倦地走出来,突然看见他拿着已经凉了的早点和一大摞你需要的各种资料,疲惫地坐在屋外的长沙发上。看你出来了以后,他站起身来,显然,他也是一夜未眠,就为了这一个难点。
他跟你一样的焦心,他还是最大的干部,还在日夜指挥着一线的千*万马,但在这个时候他就像小孩子企盼着一个最好的玩具一样……你还能说什么,事情就是这样。
其实领导可以不像领导,“群众”也就不是一般的群众了。
“我们也是豁出去干了,各个协同单位都没有这么拼过。我想,大家都是被海油的人性所感化了吧。”
一位曾经参加过“攻关”的中国石化某研究院的“张工”如此的感慨。他又说:“我相信,就是那些技术比我们雄厚的国际大公司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解决这个世界性的难题的。”
原油加工的能量消耗是衡量一个炼厂水准的重要指标。国内一般的炼厂设计也为能量消耗为72千克标油每吨,但首次开工通常达不到。
而恵炼一期项目投产的第一次开车,竟然做到了65。然后又通过负荷调整,技术改造,又降到了60左右。现在更做到了58千克标油每吨,而且稳定在这个数值上了。
恵炼在这个指标上做到了全国第一,在世界上也是第一流的。
业界有这样的流传:世界上好炼厂在中国,中国的好炼厂在惠州。在这个问题上似乎没有什么疑义。
更加难的是,他们炼的是黏稠的重油(炼制重油的能耗要比中轻质油髙20%以上)也就是说,他们是戴着“镣铐”跟人家轻装上阵的进行比武,还能大比分获胜。
他们在艰难中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种髙酸重质油加工工艺和流程在全世界是独一无二的,纯属海油独创。
为此他们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董孝利不辱使命,终于带领攻关团队取得了成功,获得了殊荣,走在了世界同行业的前列,这是他们敢为人先弄潮头的又一奇迹。
作者简介:陈良,年生人,林甸县住建局的退休职工。喜爱书法,热爱文学。工作之余笔耕不缀。尤其退休后练习毛笔微书,有长足的进步,自成一家,堪称一绝。同时也创造了一些诗词歌赋散文等作品,受到专业人士的赞誉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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