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文末有往期链接
既然死是人的最后归宿,既然寿的长短是闻道的迟早,既然闻道而死去的时候是一种解脱和幸福,对于死应该坦然面对。5月8日,我一如既往地做好晚饭,一切准备就绪后,父亲还没有来得及吃饭,突然呈现昏迷状态。我和大哥二医院的时候,父亲就一直昏迷不醒,通过CT诊断和医生的紧急抢救后,医生告诉我们:“老人家左脑大面积堵塞,任何药物都回天无力了,不建议去大城市救治,因为根医院抢救就得中途离世。不折腾,医院或许还能活几天,寿衣准备了没有?给老人家准备后事吧……!”哪怕只有一天生的希望,我们兄妹也不会放弃,不间断地给父亲输液。老叔说:“知道你们做儿女的不忍心看父亲离世,你们父亲同样也是我的哥哥,别让你爸遭罪了,停药吧……”因为是疫情期间,床位还是比较紧张的,跟我爸一个病房的其他患者生怕我爸去世在病房里,纷纷和医生要求调病房。我爸因为高烧,医生和护士建议把我爸送发热门诊隔离,我知道我爸是因为肺感染而高烧,根本就不是新冠肺炎,为了避免把我爸送发热门诊隔离,我就不间断地用酒精和温热水为我爸擦全身进行物理降温。尽管我的手被酒精腐蚀得裂出许多小口,钻心地疼,但是看到我爸的体温从38.2渐渐地降到36.8,我觉得即使我的手被酒精腐蚀掉都值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经过物理降温后,尽管我爸低烧,但是医生还是对我们好言相劝,要么送发热门诊隔离,等老人离世的时候通知家属,要么出院回家。在我们兄妹的哀求声中,医生终于同意了10号中午等父亲医院接回家。虽然神医也治不了我爸的病了,但是我们不能让父亲坐以待毙,尽管找了几个上门静点的,都说自己扎不上,其实谁愿意给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扎针呢?办法总是会有的,表弟曾经当过12年的医务兵,11日,电话表弟给我爸静点营养液维持生命。那天吊瓶里的营养液滴速很快,在医院里几乎是不流动的,可是那天我爸吸收得特别好,医院那么费力了,呼吸也平稳均匀了。我们都说出现奇迹了,都说我爸会慢慢好起来的,而三姨却说我爸是回光返照,虽然我没有反驳,但是我面带愠色,心里拧着一个大疙瘩,觉得三姨是“乌鸦嘴”,三姨看出了我的不悦,没有再说什么。那天晚上我和二哥轮流守着父亲,在12日凌晨三点四十我睡醒的时候,看见二哥不停地活动腰,知道二哥肯定腰疼了,就关切地连拽带推地让二哥上炕躺着睡会。我刚刚坐到父亲床前,父亲就口吐白沫,停止了呼吸。于是我赶紧叫二哥过来看看父亲,二哥看后平静地说,爸不在了,咱们给爸最后洗洗,穿寿衣吧,此时是3点49分。事实上只有我自己看到了我爸停止呼吸的一瞬间,父亲就在我独自一人的注视下去世了。本来应该是二哥看着爸爸离世的,我只是心疼二哥想让他躺会,结果二哥守了父亲一宿却没看到父亲咽气的档,但是二哥也没怪我。我跟二哥仔细地给我爸擦洗全身的时候,大哥接到电话后飞跑着进屋,三哥三嫂在*工作脱离不开,于是我们兄妹三人平静地为父亲穿好寿衣,那一刻父亲的身体在我们给他穿完寿衣的时候还尚有余温。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可是任我撕破喉咙,我慈祥的父亲再也不会回答女儿的问话了,我的世界坍塌了,我只想用尽所有的眼泪,让思念铺成通往天堂的路,让我再和父亲相聚。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一片片纸钱像黑色的蝴蝶在半空中飞舞。任我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都千换不回父亲决绝远走的脚步。记得姥爷在世时曾说过:“活人想死人,傻狗撵飞禽。”话糙理不糙,我总想走出悲伤的阴霾,可是,我就是一时半会走不出来。每天都会悄悄地哭一会,让泪水祭奠我的父亲。我们在一年四季的变换中养大我们的孩子。而我那敬爱的老父亲,在年的5月12日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从那天起,父亲这个词成了我心底的痛。无限的思念成了心底抹不去的伤痕。看到别人的父亲,都会让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我很羡慕有父可依的人。我更想买几束花,放在十字路口,或是爸爸的坟头,祝他在天堂世界,远离疾病,永远快乐!我小时候,妈妈重男轻女,尽管我已经有了三个哥哥,但是妈妈仍旧不喜欢我这唯一的女孩,小时候当我摔倒大哭的时候,妈妈总是说丫头家家的,哪有那么金贵?我的生日是阴历四月十八,迷信的亲戚说我是逛庙会偷跑出来的小*(儿),而且刚出生的我,额头还带着鸡蛋*大的红色胎记,亲戚们说我是父母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来讨债的。说我是带着记号来到人世的,肯定活不长,是来坑父母的,要么把我扔掉,要么送人。我爸说:“多子多孙多福寿,我就是苦死累死也情愿留下我闺女。儿子姑娘都好,生儿子不见得老了会整天背你晒太阳,生姑娘不见得指不上,我姑娘大一点的时候,在我的腿上割肉给她植皮……”在爸爸的坚持下,我没有被扔掉,也没有被送人。原本我长大一点的时候,额头的红色胎记也越来越大,那时候爸爸省吃俭用攒钱等我再大一点的时候给我植皮。另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在我越来越大,长到四五岁的时候,红色的胎记竟然一点点地消失了。时至今日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胎记是什么样子,我那时候太小对自己出生的胎记没有一点点印象,以前总以为爸妈是骗我的,直到父亲去世的时候,长辈们还在说我的胎记的事,事实上我早就相信了,尽管我那时是幼年不记得。想想爸初住到我家平房时看到小园里的时令蔬菜和狗狗、鸡们时,总是精神倍增,笑容和欢乐也总是溢满了他那满是褶子的脸上。往事如昨,时光荏苒,爸爸走后,我依然陪伴着母亲,每到半夜醒来后看到地上那张爸爸睡过的空空的床,黑夜中的我暗自垂泪,那种凄凉的思念,如蚂蝗般叮咬着我的心。爸爸的离世对我来说,心里像钝刀割一般难受,如同把我丢在煮沸的汤锅里煎熬。我的心,疼痛又茫然。唉!在意气风发而至的夏季,似乎是一块沾染生命活力的画布,嫩*、翠绿、粉红、淡紫……富有张力的颜色让人心口豁然一亮。在感受着新生的气息同时,我清醒地意识到父亲已经离我远去了,他在天堂肯定不愿意看见我整日以泪洗面。我要读书写字,因为这种想法的萌芽,我心里的悲伤似乎减轻了一点,也终于感悟到了,我们每个人终有一天会被人盖上一层白布,宣告生命从此终结。生老病死,依然像每天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借用村上春树的一句话告诉自己:你要学会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作者简介:徐丽艳,林甸县作家协会会员。林甸往事‖徐丽艳:春天该很好,倘若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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